FIN:黑客盜竊NFT數字藏品 該當何罪？

近日，接連有國內數藏平臺遭受黑客技術攻擊，導致大量數字藏品失竊，隨后被迅速掛售，提現走人，用戶或平臺損失巨大。據悉，平臺目前已報警，已凍結大部分涉案資金，犯罪嫌疑人也已被控制。

NFT失竊并不稀奇，早在去年4月1日，周杰倫就曾宣布其朋友贈其的“無聊猿”被盜。這并不是愚人節的玩笑，在此之后不論是國外的Opensea，還是國內的數藏平臺，接二連三的發生黑客盜竊事件。究其原因，還是NFT這塊蛋糕太誘人，領域太熱，來錢太快，黑客可迅速變現離場，主打一個高效便捷。

黑客盜取約13244枚ETH 并將其中部分被盜資金轉入Cream與Alpha.Finance開發者地址:2月13日消息，DeFi借貸協議Cream.Finance官方發推表示，協議疑似遭到黑客利用，開發人員正在全力進行調查。Etherscan數據顯示，黑客共盜取13244.63枚ETH。隨后，黑客向Cream.Finance與Alpha.Finance的開發者認證地址各轉入1000枚ETH。其余部分被盜資金進入DeFi混幣協議Tornado.Cash、Curve.Finance的a3CRV Gauge池中。（深鏈財經）[2021/2/13 19:41:35]

不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嫌疑人已到案的情況下，筆者作為法律從業者，關注的往往是專業問題——竊取數字藏品，構成什么罪名？

動態 | 西安未央檢察機關批捕一起涉案６個億的網絡黑客盜竊虛擬貨幣案:近日，陜西省西安市未央區人民檢察院提前介入一起特大網絡黑客盜竊虛擬貨幣案，并批捕該案三名嫌疑人。三名嫌疑人為專業化的網絡技術人員，組織“黑客聯盟”非法侵入他人計算機系統并將計算機中的虛擬貨幣轉移，涉案金額高達6億元。目前，涉案電子貨幣已被扣押。（法制網）[2019/10/24]

盜竊罪還是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

在討論盜竊NFT前，我們可以先簡單說下同是區塊鏈技術的數字貨幣。圍繞著盜竊數字貨幣，一直有盜竊罪還是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之爭，曼昆團隊也曾談過（詳見：《非法竊取他人比特幣，算偷嗎？》）。但是我們在司法實務發現，不同法院對盜竊數字貨幣的法律定性仍不統一，直接導致當事人刑期差距巨大。

聲音 | Bitfinex’ed：Bitfinex操縱比特幣價格 編造黑客盜幣事件:據華爾街見聞消息，一位網名為Bitfinex’ed的匿名博主表示，Bitfinex聲稱他們被盜了12萬個比特幣，并表示會給出一個安全性的審計和報告，但是這兩樣東西后來他們都沒有提供出來，黑客事件就是編造出來的。Bitfinex發行了“欠條”幣，讓人們去購買Bitfinex的股權幣BFX，強行搶奪用戶資產來掩蓋交易所的資金困境，這種事情就是龐氏騙局。發行USDT是為了操縱市場，USDT不能兌現，他們只能用USDT去換成比特幣。這樣人為造成比特幣價格上漲。[2018/10/22]

例如許某某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一案[（2020）閩0305刑初82號]，被告人許某某利用平臺系統延遲漏洞反復提取USDT，后又召集另外五人采取同樣操作套取泰達幣11萬個，最終被法院以非法獲取計算機系統數據罪定罪處罰，判三緩四，罰金三萬。

360伏爾甘團隊鄭文彬評黑客盜幣：有些交易所安全投入只有幾萬元:近日，韓國最大虛擬貨幣交易平臺Bithumb遭黑客入侵，約350億韓元（約合3200萬美元，2億人民幣）資產被盜。對此360集團助理總裁、360伏爾甘團隊負責人鄭文彬表示：目前可以說基本上所有區塊鏈公司的安全能力，都還不足以保護交易所和區塊鏈社區安全，還是需要有國際實力的安全公司加入。現在很多區塊鏈項目社區、數字貨幣交易所在安全上的投入僅僅有幾萬塊，一旦出現安全問題，損失動輒幾億，所以交易所和區塊鏈社區需要真正重視安全問題，加大事前投入而不是僅僅是事后彌補。[2018/6/21]

而方某盜竊罪一案[（2021）滬0118刑初670號]中，方某通過技術侵入公司系統，秘密劃轉“金剛幣”牟利2萬元，最終被法院以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罰金五千元。

我們可以看到，同樣的手段盜幣，金額天差地別，結果卻大差不差，令人費解。其原因在于，從法律規制上，兩種罪名就大不相同，盜竊罪作為一種古老的侵財類罪名，最高可處無期徒刑（取消了死刑）；而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本質是為了穩定公共秩序設立的，最高刑為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盜竊數字藏品構成什么罪名？

前面啰嗦了一堆，就想說明對于竊取數字貨幣，實務中認定不一。但對于竊取數字藏品，筆者認為還是應以盜竊罪定罪處罰更為適宜。

首先，對于數字藏品，其與比特幣等有眾多顯著區別。比特幣屬于同質代幣，而數字藏品屬于非同質化代幣，具有唯一性，本質是對應到特定的作品、藝術品的權屬憑證，是為了實現真實可信的數字化發行、購買、收藏和使用而產生，其中不僅僅凝結了區塊鏈技術，還有關于作品的版權以及欣賞價值等綜合事物，不能僅以部分用戶/平臺對其炒作就否認了它的本身“價值”，應把它看作是盜竊罪中的“財物”予以保護。

其次，國內政策上并未禁止數字藏品的交易，尤其是絕大部分數藏平臺使用人民幣結算，從交易屬性上，數字藏品屬于商品，也應該受到法律保護。退一萬步講，即使國家禁止數字藏品的交易，使其從法律層面完全失去流通的屬性，也應該被法律保護，否則盜竊難道無罪嗎？恰恰相反，實踐中仍絕大多數以盜竊罪定罪處罰。

再次，從受害人保護的角度，竊取數字藏品也應該定位盜竊罪。數字藏品可能是用戶花重金購得，被盜后從其損失角度明顯按照盜竊罪定罪量刑更能達到保護其權益（背后的法益）的目的，否則可能會掉入道德陷阱，即犯罪分子竊取數字藏品轉售后堅決不退贓，扛住幾年牢最后出來吃香喝辣，這樣的話，罪行、責任以及刑罰不匹配，容易助長犯罪分子囂張氣焰。

曼昆律師小結

作為NFT領域的法律從業者，還是希望加大對黑客等網絡犯罪的打擊力度，這個圈子不僅需要自身合規性，更需要一個良好的法治環境保護其健康、有序發展。

金色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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